归宿汀洲(长弧)

【双皖】暮冬

我流水仙


还是皖妹照顾皖哥的时候多,她给他加衣服、做饭菜,劝他别饮酒饮茶过量,做尽了生活里裹着烟火气息的小事,她絮絮叨叨地说他们的家人,有时回忆起小时候就没完没了。

皖哥就是默默地听着,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,总喜欢搂着她,皖妹骂他:“你这个人,年纪这么大了,也不知羞。”却从来没推开过。

皖哥其实不会照顾自己,没有皖妹,他孤家寡人一个,省灵又不似常人,几年不吃饭都是常事。

他以前觉得皖妹的关心没有必要,他们不可能真的做平常夫妻,能在太平时节,过一段安生日子,已是万幸,在安逸里磨钝了,如何是好?

皖妹听见这话,眼圈发红,皖哥手足无措,不知如何是好。她恨恨地看了他一眼,转身回了屋。

皖哥的书也看不下去,字也写不下去,想喝茶,烫得他直皱眉。到中午,他知道她一直有用膳的习惯,用剩下的食材做了些饭菜,到她门前敲门。

她把门推开,眼睛一扫,走出来,带上门,顺手接过盘子和碗,到正厅里放在桌上。吃完了才说:“你不喜欢,我也不为难你,以后咱俩各过各的……”

皖哥冲过来抱住她,皖妹哭笑不得,用纤指点了点他的额头,也懒得挣开,顺势躺在他怀里,合上眼,迷迷蒙蒙地说她要睡觉。

不知是情绪上涌,还是对他太放心,几乎一闭眼,她就陷入了沉睡。皖哥把她抱到窗边榻上,给她盖上被子,拿了书信坐在她旁边看。

午后阳光洒入,在深冬里温度正好,皖哥把窗户合上一半,好叫阳光照不到她的眼。皖妹这一觉梦见了很多年前的事,醒来已是黄昏时分,昏昏沉沉,心想这一觉还不如不睡。

她坐起来,用手拢了拢发丝,下榻找梳子,端坐在梳妆镜前用木钗绾发。皖哥头疼地按了按眉心,问:“看看他们寄过来的书信?”

皖妹伸手接过纸张,摩挲着,叹气:“咱家这十几个孩子,个个脾气秉性都不一样,年关我给他们做饭,少说也要十六样菜,真愁死人!”

皖哥明白她的感情,说:“我和你一起做。”

皖妹诧异地打量他,皖哥解释:“本来你不在,我也要做年夜饭,平常不在意,过年总得热闹喜庆点。”

她起身找了一件厚衣服披在他身上,为他整理好,声音带着娇气:“嫌我烦,是不是呀……”

他一摸她的手,冰凉一片,赶紧握住,希冀她能暖和起来。

“行,我是贤妻,从南到北我都是贤妻,你外出经商,我给你守一辈子,替你孝亲敬老、养育子女,你行军打仗,我烫伤胸脯给你送烧饼,把你从战场上背回来……”

“明明是你先追求我的,是你说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的。”

皖哥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,怕她更生气,突然灵光一闪,把她按在椅子上,去烧红糖姜茶,烧好了盛在瓷碗里,捧到她面前。

皖妹慢慢地喝,恹恹地打不起精神来,又一反常态,主动依偎到他怀里,让他把家人的书信念一遍。

不知不觉间,窗外已下起了飘雪。暮色苍茫中,屋内亮着一盏橘黄的灯。倦意如潮水般覆上眼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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